90年前的5月,一个诗僧苏曼殊逝去;几乎同时,另一个“名人”出家,他就是李叔同,也就是后来被尊为十一世祖的弘一大师;也是在这个月的15日,鲁迅写下了《狂人日记》。
活着,大凡有三种状态,是为伦理人生、审美人生、宗教人生。比照来看,鲁迅可以算作伦理人生的典范,苏曼殊则是审美人生的例子,而李叔同在后半生体验了宗教人生的况味。
苏曼殊1918年5月2日逝于广慈医院,4月30日时蒋介石曾亲自去看望过他,而5月4日给他治丧的则是汪精卫。一个文人,一个“和尚”,何以得到如此看觑?这与苏曼殊传奇的人生,落拓的个性密不可分。
苏曼殊是一个缺乏现实感、自我诗化的人。去过很多地方,但却不属于任何地方;做过很多事情,结果却是“一事无成”;认识很多朋友,却终身没有同道……
苏曼殊是一个停不下来的人,30年的生命里,一如断鸿零雁,日本、香山、斯里兰卡、印尼、杭州、芜湖、上海、苏州、香港、长沙、泰国、新加坡……他在逃离,直到生命的终结。没有谁知道他想止歇在怎样的地方,我们看到的只是一个永远在寻找母亲的行走的姿态,是失重的人生,是对生命意义极限性体验的放纵。
苏曼殊告别人世的日子里,李叔同在做什么呢?他在准备给学生考试,他想好了,等待考试一结束,他也将遁入空门。
人世有生活、生死两种境界,40岁以前,人在最世俗的生活中,40岁以后,就应该具有生死的眼界了。李叔同愿意出家,愿意活着跨跃生死。
李叔同是一个绝情的人,非其绝情,不能舍家,不能弃妇别雏,不能得大自在。他的三重境界便是弃绝、持戒、圆觉。
由缘而生、因缘而灭的人生、精神贵族的安详,使得享年63的弘一法师得其所哉。
舍才能得,舍不得就不得。
活着跨跃生死的出家,在苏曼殊和李叔同不同的轨迹面前,划出了审美人生和宗教人生,非终极却深刻的两个方向……。又是一个63年过去了,两个轮回也只是转瞬的事情。
“一曲长亭惜送别,是谁就此了结了尘世情缘?一叹草木太匆匆,是谁就此渗透了人间烟火?一诗一书一字一画,盛载着满腹才情,却只留给世界一袭青袍冷影。一士一民一子一僧,背负着豪情壮志,却只留给人家几段轶事闲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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