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川峨眉山是中国佛教的四大名山之一。从东晋开始佛教就传入兹山,到现在已经有1600多年的历史。在这座遐迩闻名的西南佛国,全山上下拥有数十座天下闻名的寺院,然而最有名的寺院和景点,还要属坐落该山之巅的金顶。因为这里地势最高,可以远眺全山如画的风景,同时山上还有一座用铜制作的建筑,所以人们将其称为金顶。凡是到峨眉山的游人与香客,莫不以到金顶为最后的目的。据说只要到金顶,就能与普贤菩萨相接,从而得到普贤菩萨的加被。
历史上的金项,像是一位受过无数次磨难的老人。由于它地处全山之巅,海拔在3077米,佛教僧人在这里开山建庙十分不易。宋代以后,峨眉山受到北宋皇帝的敕封,到了明代,朝廷为峨眉山敕金修筑了全铜制作的金殿,金项的名声遂不胫而走,成为佛教徒向往的圣地。但是火神祝融也不断地眷顾着这里,考验着人们的意志。金顶历史上数次遭受了多次大火的焚毁,佛教僧人也在与祝融的较量中不断地将金顶加以恢复。历史上记载,于上世纪40年代金顶就曾做过第13次重建,再建了普贤和观音两殿。1972年金顶又遭火灾,1987年以后重修,至今又过了20个年头了。然而由于金顶自然条件恶劣,潮湿大,气温低,所以对施工建庙的人来说,是一件难度很大的工程。1 987年的重建工程,由于受到工程进度和恶劣气候的影响,致使当时新建的寺庙工程质量没有保证,留下了诸多隐患。没过多少年就已经开始出现了因工程质量而不得不经常维修的问题。2003年,四川省委书记张学忠同志视察峨眉山,提出要将峨眉山打造成天下第一名山,金顶的改造工程被提上日程,掀开了峨眉山佛教史上崭新的一页。
一、风雪江南为金顶
改造金顶工程是一项利国、利民、利教的造福事业,但也是一场耗资巨大,条件艰苦的硬仗。峨眉山佛教协会是全山佛教的领导机关,作为一山的会长,永寿法师担任了这项工程的主要负责人之一。
按照有关部署和分工,金顶的改造工程在峨眉山市将由有关单位具体分工和多方合作。峨眉山佛教协会在这项工程中,负责新建48米高的普贤菩萨铜像并重建华藏寺大雄宝殿、金殿和卧云庵等工程。在这些工程中,重塑普贤菩萨铜像是整个工程的最重要的部分,也是一项先行工程。
2004年12月下旬,整个南方寒风凛冽,冷空气南下。人们情愿在室内蜗居,没有事情决不出门。但是,永寿法师却开始了他为金顶工程的南方之旅。他来到南京,在这里他将与晨光机器厂负责人对普贤铜像制作进行商谈。据说,整个会议进行得非常艰难。因为双方的价格相差太多,一时难以达成共识。经过多次蹉商和耐心较量,拖到最后一刻才签约。工程谈完后,永寿法师又马不停蹄地驱车前往了浙江海宁。浙江天台汤春甫先生制作了一尊高达18米的佛像在海宁展出。法师到这里一是看看汤春甫先生的作品,另外想为还在恢复的峨眉山大佛禅院寻找一个合适的佛像厂家。这时南方的天气骤然变冷,阴雨连绵,全身上下从骨头往外渗着冷气,人们只能不停地搓手、顿脚来驱散寒冬的肆虐。佛像参观结束后,法师应汤先生之邀到天台参观。汤先生将库房的精品全部展示出来,请法师评鉴。在天台有著名的古刹国清寺,智者大师在这里创立了中国佛教的第一个民族化的宗派一一天台宗。法师来到这里,肯定要来参访祖庭,向先贤表达敬意。在国清寺,法师受到了国清寺当家允观法师的热情接待。当家师陪他谒拜了殿堂,礼拜了祖师。这时已是中午时分,允观法师备好了午饭,请法师进餐,并说好下午再到山上的智者茅蓬参访。就在吃饭的当下,天开始变黑,乌云密布,雨水夹着雪花落下,顷刻又变成了大雪,整个天台山峦披上银装。永寿法师见此,赶快起身告辞,驱车就往杭州赶路。雪下得越来越大,天也变得漆黑,在公路上行驶的所有车辆都打开了大灯。由于雪天路滑,汽车不敢开快,原来只有两个小时的路程,跑了5个小时才到。当车要到杭州时,收音机里交通台正在广播,浙江下了一场几十年不遇的大雪。由于雪太大,全省的高速公路被迫全部关闭,法师的远见,使我们没有被陷在雨雪交加的天台。
永寿法师到杭州,是为金项的金殿制作工程考察厂家。杭州铜厂制作的铜制品,在我国工艺美术界中享有较高的声誉。曾经为许多寺院制作过佛像,诸如杭州灵隐寺的罗汉堂铜像,就是该厂的杰作,在佛教界有一定的影响。在铜厂,法师详细地询问了产品的制作流程和工艺质量,仔细地考察了该厂的设计能力与产品的加工情况,包括每一个细微之处。例如一条线,一个花边他都要仔细端详。
同去的人觉得没有必要看得这么细,但是法师却认为,外行看热闹,内行看门道,只有通过细微之处才能了解该厂的真正实力。像金顶这样一个投资上亿元的工程,一定要严格把关,千万不能有半点马虎,不然将会留下永远的遗憾。永寿法师从一开始就把金顶的工程质量视为最重要的内容,他的这个观念也一直影响着整个金项的施工过程。
风雪交加的大雪天很快就结束了,天气又开始放晴了。经过大雪的洗礼,整个杭州城银装素裹,特别是西湖边上已经成为白色世界。杭州人面对几十年都没有见到过的场面兴高采烈,纷纷上街照相留影,西湖边上挤满了欢笑的人群。但是这时法师没有心思欣赏天堂的美景,他惦念的是赶快回去整理资料,为下一步决策早做准备。下了飞机回到峨眉山时,已经是12月29日晚上8点了,而这时正是每个家庭团聚在一起,享受天伦之乐的最快乐时刻,法师却只是吃了一碗面条,又开始紧张工作了……
二、头顶烈日留金顶
时间过得很快,转眼就到了2006年5月。经过两年的紧张施工,金顶的工程也即将完成,大家已经在做开光法会的准备工作了。在这两年里,永寿法师不知熬过了多少不眠之夜,跑了无数次金顶。5月9日,永寿法师再一次上金顶检查工作。这一天峨眉山笼罩着大雾,司机开车非常小心,慢慢地往前走。到了接引殿,该换缆车上金项了。然而真不凑巧,昨天的一场雷雨,把缆车设备烧坏了。上山的人只能改乘另外一条备用的两人座的缆车上顶。
五月的峨眉山正是春色满园的好时节。公路两边白色的、红色的、粉色的杜娟花绽放出鲜艳的夺目光彩,争相斗艳。高海拔的冷杉也焕发了青春,显示勃勃生机。虽然已经过了“五一”黄金周的高峰,但是来峨眉山朝拜的人们依然络绎不绝,连还没有修好的金项也是游客不断。据说,今年的游客比以往增加了25%,人们都是奔着已经新建好但还没有开光的48米金色普贤像来的。排队上金顶的游人长达数百米,永寿法师也与大家一起耐心的排队等候。有人提议我们是来工作的,是不是找人说一声,让我们先进去,不要排队了。但是他不同意。他说这么多远道而来的人都在有秩序地排队,我们更不能搞特殊了。佛教讲的就是平等,这就要我们体现在每一个具体的小事之中。排队虽说看似一件小事,但是如果我们不遵守已有秩序,就会引起别人的不满,佛教就会在别人的心中受到损害,所以我们不能做这种事情。为了这件“小事”,永寿法师和大家一起排了一个多小时的队。
按照指挥部的部署,普贤铜像开光的时间定在6月18日。在此之前,所有的工程都要完工,施工已经到了最后冲刺的阶段。永寿法师近来一直睡不好、吃不好,他知道这个时候非常关键,不能掉以轻心。特别是由于工期已经确定,确保完成任务的局面势在必然。为了保证工程进度,工程质量在整个工作中更要关注,于是他要不断地上山到工地检查。
不可思议的是,原本被大雾笼罩的峨眉山,就在我们坐缆车要到金顶时,突然云开雾散,和熙的阳光将所有的雾气驱散,金顶露出了本有的面目。据说一年365天中,金顶有200多天都是处在朦胧的云里雾里之中,难得露出一回真面目来。但是今天,也许是普贤菩萨知道永寿法师的心愿,为了帮助法师能顺利完成工作,特意开了“天窗”,助法师一臂之力,让法师能如愿地工作,早日迎接开光的到来!
整个金顶就是一个大工地,有九个施工单位同时在狭长的山顶上施工。可以想见,山上的工人比游客多得多。工地上到处堆着施工用的水泥、沙子,砖石和大理石。建筑用的塔式起重机已经被拆成几大块堆放在路边,脚手架上的工人们正在加紧工作。新设计1 8米宽的朝拜大道和普贤菩萨像前的广场散落着一块块大理石,新的金顶已经形成规模。但是搞建筑的人都知道,细部收工最费时间。因为要将整个工程全部收尾,每一项具体的工作都要经过慎密考虑,特别是那些面上的工程,更要细心雕琢。既费工又费时,稍有疏忽,就要返工。一路上不断有人向永寿法师打招呼,只听到他回答的都是:“要抓紧时间,一定要保证质量。”最后再加上一句:“要注意安全喽!”时间、质量和安全已经成为金项工程的关键词了,在永寿法师的心目中,这时再也没有别的事情可以装下了。
永寿法师顺着普贤广场一路检查过来,在广场他对施工单位的领导说,大理石一定要好好保护,不要给碰坏了。一块大理石造价很高,加上加工费和运费,已经到了天价。更重要的是时间已经不允许我们再去订货和加工,所以一定要保证现场的使用。在华藏寺和金殿前面,他仔细观察屋檐的细部,这两座建筑的连接处,全部用铝合金板作了全封闭。他指着尚未完工处对工人说:“你看,里面全是建筑垃圾,连垃圾都不清除就把它们封闭了,这样的质量是不行的,全部重新来一次。一定要将里面的建筑垃圾全部清除,不给以后留下任何污染。”但是他最关心的是防水问题,因为金顶湿度大,水分高。如果防水做不好,渗水将会影响到建筑物的寿命。过去的华藏寺就是因为这个问题没有得到彻底解决,因此才影响了它的使用期。前车之鉴,不得不吸取,亡羊补牢,犹未晚也。永寿法师对同去的杨工程师一再强调,要想出办法,彻底将渗水阻断,千万不能留下隐患,我们要为后代留下一个信得过的建筑,不能让后人埋怨。
从金殿下来,法师一行来到了卧云庵。卧云庵原本是古旧建筑,但是这次是将旧的建筑进行了落架维修,在原址上新建了气势宏大全新建筑。新建的卧云庵全部涂上银色,象征着四大名山中的银色世界。永寿法师一踏进大门,就发现进门的石阶太窄,要求施工队将它加宽,以方便游人。施工队抱怨金项的湿度太大,室内潮湿,无法装修。法师提议将所有的窗户用塑料薄膜封住,把湿气挡在外面。在二楼,法师看见房间的木地板上全是水,施工队解释是水气造成的。这时法师忍不住表示要想办法解决,如果大家都是抱着坐等天气变暖这个想法,金顶的工期将遥遥无期。他要求施工人员立即解决这个问题,一定要在安排的工期内如期保质保量完成。
法师顶着烈日不停地边走边说三个小时,这时已经是下午2点了,同去的人已经又累又渴又饿,但是法师仍然精神矍烁,不停地走动说话,连水都没有喝上一口。最后在大家的劝说下,他才走进餐厅匆匆忙忙吃了一碗面条。稍事休息,起程下山。当我们坐上下山的缆车回到接引殿时,整个峨眉山又开始笼罩烟云,随后开始下起大雨,又是一个不可思议。
尾声
上世纪80年代我国政府实行改革开放,宗教政策也随即得到了落实。峨眉山佛教界也乘着胜利的东风一步步地登上新台阶。永寿法师作为这一时期在峨眉山最早出家的年轻僧人之一。既是全山佛教发展的见证者,也是峨眉山佛教发展的参与者。时势造英雄,正是峨眉山佛教的发展需要,把他锤炼成一位既懂寺院管理,又懂土建技术的新时代僧人,为峨眉山佛教的发展做出了应有的贡献。他对峨眉山佛教做出的成绩有目共睹,得到了社会的承认,政府的表彰,佛教徒的信任,佛教界的尊重,大家推选他成为中国佛教协会副会长、四川省佛教协会会长、峨眉山报国寺方丈,四川省人大代表等等。金顶一期工程已经胜利在望,但是永寿法师并没有陶醉,他还想着二期工程的事情,盼望能将金顶一一这座举世闻名的普贤菩萨道场,最终还其本来的庄严面貌。
主办单位:峨眉山佛教协会|地址:四川省峨眉山市大佛禅院|邮编:614200
峨眉山佛教协会电话:0833-559099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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